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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A 字数:8221 更新:2022-10-09 00:36:52

高山下的花环

  记不清哪朝哪代哪位诗人,曾写过这样一句不朽的诗---“位卑未敢忘忧国”。

                     ---作者题记

                 引子

在哀牢山中某步兵团三营营部,在赵蒙生的办公室里,我和他相识了。

寒暄之后坐下来,便是令人难捱的沉默。赵蒙生是这三营的指导员。他出生于

革命家庭,其父是位战功赫赫的老将军,其母是位“三八”式的老军人。三年前在

对越自卫反击战中,他荣立过一等功。三年多来,他毫不艳羡大城市的花红柳绿,

默默地战斗在这云南边陲。另外,他还动员他当军医的爱人柳岚, 也离开了大城市

来到这边疆前哨任职。

在未见到他之前,军文化处的一位干事简介了上述情况之后,对我说:“你要

采访赵蒙生,难啊!他的性格相当令人琢磨不透。他的事迹虽好,却一直未能见诸

于报章,原因就是他多次拒绝记者对他的多次采访!”

脾气怪?搞创造的就想见识一下有性格的人物!

见我执意要去采访,文化处那位干事给赵蒙生所在团政治处打罢电话,又劝我

说:“李干事,算了,别去了,去也是白跑路。团政治处的同志说了,三天前赵蒙

生刚收到一张一千二百元的汇款单,那汇款单是从你们山东沂蒙山区寄来的。赵蒙

生为那汇款单的事两宿未眠,烦恼极了!”

一张汇款单为啥会引起将门之子的苦恼,这里面肯定有文章!于是,我更是毫

不迟疑地乘车前往。

此时,我虽见到了他,但他一句“没啥可谈”,便使我吃了“闭门羹”。

坐在我们一旁的是营部书记(注:营部书记是作文书工作的,相当于排职干部)

段雨国。象是为了要打破这尴尬的局面,他起身给我本是满着的茶杯,又轻轻添进

一丝儿水。

赵蒙生仍是一声不吭。他是个非常英武的军人。从体形到面容,都够的上标准

的仪仗队员。显然是因为缺乏睡眠的缘故,此时他那拧着两股英俊之气的剑眉下,

一双明眸里布满了血丝,流露着不尽的忧伤和悲凉。难道还是为那汇款单的事而苦

恼? 也许他也受不了这样的沉闷,他摘下了军帽。我这才发现他额角右上方有道

二指多宽的伤疤。我正琢磨着该怎样打破这僵局,想不到他竟开口了:“听口音,

您象山东人?”

“对,对。我老家离沂蒙山不远呢。”

“您在济南部队工作?”

“我是济南部队歌舞团的创作员。”

“那么,您怎么会来这云南……”

我连忙告诉他,三年前的初春,在总政文化部的统一组织下,我曾有幸来过这

云南前线跟随参战部队,经历了那场世界瞩目的对越自卫还击战。我这次来的目的,

是想访问一些三年前在战场上涌现出来的英雄人物,如今又是怎样生活和战斗的…

“噢。”他出于礼貌点了点头。

见采访火候已到,我忙说:“赵教导员,您能否给我谈一谈,您是怎样说服您

的爱人柳岚同志来边疆的……”

“啥?让我瞎吹柳岚呀!那真是可悲可叹! ”他连连摇头,自嘲地接上道,

“柳岚回去休探亲假去了,她现已超假二十多天未归队!我们正准备打报告给她处

分。小段,你证实,这可不是瞎说吧! ”

书记段雨国约有二十三、四岁,白皙皙的脸蛋上挂着书生气。他很是认真地对

我说:“对。柳军医超假已二十二天了。可她有病假条。”

“那病假条绝对是骗人的鬼把戏!”赵蒙生愤慨地对我说,“柳岚军医大学毕

业后分到我们这里还不到一年,就多次嚷着要脱军装转业,说这里绝对不是人住的

地方。看来,要让她继续留在这边防,那是‘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他说罢,又陷入了痛苦的沉思之中。

眼下是三月,我临离开济南时刚见过一场大雪,而这地处亚热带的滇边,竟是

酷热难当了。屋外,树上知了的叫声响成一片,我心中涌起阵阵燥热。看来,我这

次采访也将是毫无收获了。

过了会,他竟又开口了:“既然您是从山东来的,那么,先请您看看这……”

他递给我的,正是那张一千二百元的汇款单!汇款单是从山东沂蒙山区枣花峪

大队寄来的。上面写有简短的附言:  蒙生:这是三年多来你寄给梁大娘的钱,

现全部如数给你寄回,查收。

“汇款单是前天寄来的。我真搞不清梁大娘为啥把钱全部退给我……”赵蒙生

用拳头捶了下头,脸抽搐着,痛苦异常。

沉默了一大会,他才静下心来对我说:“在自卫还击战前前后后,我有过非同

寻常的经历。也许有了那段经历,我才至今未离开边防前哨。”稍停,他望着我,

“您要有兴趣的话,我倒可以把那段经历讲给您听听。”

我连连点头:“好。您讲吧。”

他站起来:“先请您看一下这两幅照片——”

我这才发现,他的办公桌上方的墙上,并排挂着两帧带像框的照片。他指着左

边的像片说:“这张放大了的六吋免冠照,是我要讲述的故事中的主人公。他名叫

梁三喜,老家在山东沂蒙山。他原是我们三营九连连长,在还击战中壮烈殉国。当

时,我是九连的指导员。”

还未等我仔细端详烈士的遗容,他又指着右面那张十二时的大照片说:“这是

梁三喜烈士一家在他墓前的留影,这衣服上打着补丁的白发老人,是烈士的母亲梁

大娘。这身穿孝服的年轻媳妇,是烈士的妻子韩玉秀。玉秀怀中抱着的是梁三喜未

曾见过面的女儿,名叫盼盼。”

我们又坐下来。赵蒙生的表情仍很沉重。

我从旅行包里取出小型录音机,轻轻装上了磁带。然而,赵蒙生却向我摆了摆

手:“别急。在我讲述之前,我得向您提出三点要求,当您认为我的要求您能接受

时,我才有可能对您讲下去。”

“哪三点呢?”我轻声问。

“其一,当您把我讲述的故事写给读者看的时候,我希望您不要用华丽的词藻

去打扮这个朴实的故事。要离部队的实际生活近些,再近些。文学是要有审美价值

的,而朴实本身不就是美吗?”

想不到跟前这教导员竞如此有文学修养!他说的全乃行家之言,我当即点头同

意。

“其二,当前读者对军事题材的作品不甚感兴趣。我看其原因是某些描写战争

的作品却没有战争的真情实感,把本来极其尖锐的矛盾冲突磨平,从而失去了震撼

读者心灵的艺术力量。别林斯基说过,缺乏戏剧性的长篇小说,是生气索然而沉闷

的。这话有道理。但有的作者为追求戏剧性,竟凭空编造故事,读来则更令人感到

荒诞不经。这里先请您放心,我的亲身经历,本身已具备了戏剧性。不过,在我进

行必要的铺垫和交代时,您开始会感到有点儿沉闷,但希望您不要打断我的讲述。

我请求您耐心地听下去。您最终便会知道,这个真实生活中发生的故事,即使石头

人听了也会为之动情,为之落泪的! ”说罢,他望着我,“您能不加粉饰地把它记

录下来吗?”    我再次点头表示从命。

“其三,在这个故事中,我和我妈妈都纷演了极不光彩的角色。您必须如实描

绘生活中的‘这一个’,如果您稍将‘这一个’加以美化的话,这个故事不是大减

成色,便是不能成立了。因此,这是三点中至关紧要的一点。”

我大惑不解。

这时,书记段雨国对我说:“在教导员讲述的故事中,我也是个很不光彩的角

色。但我也诚恳地企望,您切莫对我笔下留情!”

呵,又出来一位“这一个”,我更不解了!  “我提的三点,尤其是第三点,

您能接受吗?”赵蒙生催问我。

我急于听到下文,连忙点头同意。

以下,便是赵蒙生的讲述---

                 一

我记得非常清楚,那是一九七八年九月六日。

我离开军政治部宣传处,下到九连任指导员。我原来的职务是宣传处的摄影干

事,那可是既美气又自在的差事呀。讲摄影技术,我不过是个“二混子”。加上我

跟宣传处的几位同志关系处得也不太好,我要求下连任职,是他们巴望不得的事。

我不多的家当,两天前就由团后勤处的卡车捎到了九连。当团里用小车送我到

九连走马上任时,我随身只带着个小皮箱。皮箱里装着一条大中华烟,还有一架

“YASHIKA ”照像机。那架进口照像机,是我八月份回家休假时,妈妈托人给我从

侨汇商店里买的。当我把公家的照像机移交之后,高兴时我还可以玩玩这“YASHIKA

”。

当时,九连的驻地并不在这边防前哨,离这里少说也有千里之遥。营房也是设

在阒无人迹的深山沟里。

我和梁三喜及九连的排长们第一次见了面。

梁三喜两手紧紧握着我的手,煞是激动:“欢迎你,欢迎你!王指导员入校半

年多了,我们天天盼着上级派个指导员来!”   看上去,梁三喜是个‘吃粮费

米、穿衣费布”的大汉,比我这一米七七的个头,少说要高出两公分。那黝黑的长

方脸膛有些瘦削,带着憨气的嘴唇厚厚的,绷成平直的一线。下颌微微上扬。一望

便知,他是顶着满头高粱花子参军的。

他望着我:“指导员,有二十六、七岁了吧?”

我说:“咱可不是‘选青’对象,都三十一啦!”

“这么说咱俩是同岁,都是属猪的。”他笑着,“可看上去,你少说要比我小

七、八岁呢!”

“连长,你也学会‘逢人减岁,遇货加钱’啦! ”站在我身旁的一位排长对梁

三喜说罢,又滑稽地朝我一笑,“行啦,一个黑脸,一个白脸,你俩这一对猪,今

后就在一个槽子里吃食吧! ”

梁三喜忙给我介绍说:“这是咱连的滑稽演员,炮排排长!”    “靳开

来,靳开来!”炮排长靳开来握着我的手,“不是啥滑稽演员,是全团挂号的牢骚

大王!”

梁三喜接着把另外三位排长一一给我介绍。

外表比我老气得多的梁三喜,又诚驾地对我笑着说:“行呀,今后你吹笛儿,

我捏眼儿,一文一武,咱俩配个搭挡吧!”少停,他叹口气,“咳!副连长进了教

导队,副指导员因老婆住院回去探家了。这不,连里就我和这四员大将连轴转,你

来了,就好了。要不然,今年我的假就休不成了!”

靳开来接上道:“连长,干脆,明天你就打休假报告,争取下个星期就走!别

光给韩玉秀开空头支票了,让人家天天在家盼着你!”说罢,他转脸对我,“奶奶

的,连队干部,苦行僧的干活!”

看来,我的搭挡们都不是“唱高调”的人。这,还算是对我的心思。   紧

急集合号声骤起。那刷刷的脚步声告诉我,要让我“宣誓就职”了。

“同志们!”梁三喜郑重地把我介绍给大家,“这是新来的赵指导员!”

如雷的掌声过后,队列里鸦雀无声。

我当摄影干事时曾下连拍摄过队列照片。但如此整齐的队列,我却第一次见到。

四行队伍成四条笔直的一线,个个收颌挺胸,纹丝不动。连队是连长的镜子,我顿

时觉得梁三喜可能是位带兵极严的连长……

“同志们,赵指导员是主动要求下到我们九连的! 他从大机关里来,文化高,

有水平! ”他用威严的目光扫视了一下队列,与适才那轻言慢语的声调判若两人,

“同志们不要有丝毫的误解,赵指导员既不是下连代职锻炼,更不是到这里来体验

生活的,上级正式任命他为我们九连的指导员!他的行李和组织关系等等,全一锅

端来了!今后,大家遇事要向他多请示,多报告。军人么,服从命令是天职,大家

要坚决服从指导员的指挥! 请指导员讲话。”

掌声又起。可爱的士兵们鼓掌也总是拿出拚刺刀的劲头!

“同志们!我……水平不高,我缺乏经验,我……愿和大家一起,把咱连的工

作搞好。我……讲完了。”

我本是个侃侃而谈的人,但众目睽睽之下,我的“就职演说”却是如此简短。

全连解散后,我仍觉得脸上热辣辣,心跳如鼓。柯涅楚克在《前线》一剧中塑造了

一个绝妙的艺术典型客里空,眼下我在生活中正充当着客里空的角色。但我又缺乏

客里空的演技--- 撒起谎来可以百倍认真而心不跳、脸不红。

演戏,我分明是在演戏!滑稽剧?恶作剧?还是真正的悲剧!指导员--- 党代

表,我是在亵渎这神圣而光荣的称号啊!

有些城镇入伍的战士把参军当成“曲线就业”,我甘愿从军机关下到九连任职,

玩的是“曲线调动”的鬼把戏。

我出生于军人之家。授衔时爸爸是少将,妈妈是中校。记得我上四年级时,我

曾跟一位同龄的伙伴,为争论谁爸爸的官大而大动干戈:  “赵蒙生,别瞎吹,

再吹你爸爸也是一个豆!俺爸爸是‘双铁轨’,四个豆!”

“‘双铁轨’顶啥用!”我反驳说,“我爸爸一个豆是金豆,是将军豆!你爸

爸四个豆是银豆,是校官豆。银豆比起金豆来,差远了!”

“你瞎吹!”

“瞎吹?你回去问问你爸爸,我爸爸让他立正,他不敢稍息!”……

于是乎,拳来脚往,俺俩打得不可开交。

这事让我爸爸知道了,我挨了爸爸一顿好揍,我从来没见爸爸发那样大的火。

我哭着到妈妈怀中撒娇,谁知妈妈竟也一把推开我,让我站好,严厉地训斥我:

“什么官不官的,官再大也是人民的勤务员!记住,你是红军的后代,长大了要为

人民服务! ”……   那阵儿,爸爸妈妈对我要求极严。他们坐的小车从来都不

让我坐,我穿的衣服也是姐姐穿下来之后改做的。妈妈经常给我讲述战争年代的艰

辛生活和英雄人物,还有意识地给我买些这方面的画书。我印象最深的是《卓娅和

舒拉的故事》,还有盖达尔的《帖木尔和他的伙伴们》。读了之后,我和小伙伴们

便象帖木尔那样去做好事。清晨送身残的同学上学,放学后给烈军属买粮食,大冬

天到教室里帮助工友生炉子。每逢暑假,老师便带我们到郊外过夏令营。面对熊熊

燃烧的营火,我们憧憬着未来,崇拜卓娅和舒拉,更崇拜董存瑞……

六五年军衔取消了。然而,用童心可以拥抱生活的岁月却变得浑浊了。

六七年我参军时,爸爸已被关押起来。几经交涉,妈妈领我见到爸爸。妈妈悄

声对爸爸说:“总算有门路了,蒙生可以当兵了! ”

爸爸从铁栅栏里伸出手,颤抖地抚摸着我的脸:“孩子,莫哭,战士有泪不轻

弹嘛。去吧,到有枪声的地方去锻炼!要记住你为啥叫蒙生,要记住你是军人的儿

子!”

就这样,我来到了这个军。这个军是当年从山东南下过来的。军、师、团三级

现任领导中,不少人是我爸爸的老部下。我曾洒泪感激正直豪爽的军中前辈,在爸

爸蒙难之时,他们念及战争岁月的生死之交,对我精心关照……

十年动乱,摧残了多少人材。权力的反复争夺,又使多少人茅塞顿开,学得

“猴精”呀!人为万物之灵,极具谋求生存的本领,是适应性最强的动物。在那你

死我活的政治漩涡中,心慈的变得狠毒,忠厚的变得狡猾,含蓄的变得外露,温存

的变得狂暴……造物主催化万物的奥妙,是在一个“变”字呀!

职位再高的人也是人,人都具有可塑性。妈妈本是军区卫生部副部长,不知从

何时起,她已象“外交家”一样极善于周旋了。当五千年古国文明史上首屈一指的

“演员”林彪摔死之后,我爸爸“华野山头黑干将”的问题澄清了,又恢复了职务。

妈妈的“外交才华”,更是熠熠生辉……

妈妈的“外交内容”事无巨细,颇为繁杂。比如为老战友搞些难搞到的药品啦,

补养品啦;又如哪位老同事想当候鸟,随着季节的变换要由北去南或由南去北疗养

啦,妈妈便不遗余力地挂长途电活联系,把求上门来的老同事安排到称心之地……

最能体现妈妈“外交才华”的是送女同胞参军。那阵儿,城里的父母们一面高呼

“广阔天地,大有作为”,一面却在为子女们苦苦寻求出路。尤其是女孩子,不管

是高墙深宅的闺秀还是普通人家的千金,大都把穿上军装当做梦寐以求的最高理想。

我的姐姐是六二年凭考分进了上海军医大学的,用不着妈妈再操心。我的两个妹妹

是同一天穿上军装的,我们家一下便成了“全家兵”……    有人暗中估算过,

说通过我妈妈的关系穿上军装的姑娘,足能编一个“红色娘子军连”。这实再太夸

张了。我了解实情,妈妈送走的女兵也就是十多个,最多能编一个“娘子军班”。

“送走几个孩子当兵犯什么法?保卫祖国是她们神圣的权利和义务! ”妈妈常

在人面前这样说,“现在北极熊到处挑衅,当兵是去准备流血牺牲的! 杨家将,一

齐上。打起仗来,让你们瞧瞧俺赵家的全家兵!”

我当然不再相信妈妈的话是出自内心。但我却常常为有妈妈这样的大树做为萌

庇,感到莫大的幸福和自豪!

然而,大也有大的难处。因我爱人柳岚上大学的事,妈妈竟遇上了难劈的柴。

七七年夏天,S 军医大学来我们军招生。名额只有两个。原则上是通过推荐和

考试择优录取。柳岚在军门诊部工作,妈妈费了好大的劲才使柳岚刚刚由护士提升

为医助。这时,她又想上大学。于是,远在外军区的妈妈打长途电话来,把柳岚推

荐上了。参加考试的有二十多位“娘子军”,柳岚考了个倒数第三,却被录取了。

“娘子军”可是不好惹,一旦她们发现自己仅仅是些“陪衬角色”时,她们联名写

信到处揭发,说柳岚提医助就是走的关系,这次上大学又走后门。什么“这次招生

根本不是才华与智慧的选拔,而是权力与地位的竞争”,言辞尖刻得很。有人提出

要组成联合调查组,揭开这次招生的内幕,坚决把柳岚追回来……

妈妈接到我的告急电话之后,象基辛格往返中东搞穿梭外交那样,火速赶到军

里。

听我说明事态后,妈妈显得有点紧张,转眼便神态自若。她带着我,先后看望

了爸爸的两位老部下。

“……老干部活到今天容易吗?是不是有人嫌我和蒙生他爸挨斗挨得还不狠,

受罪受得还不够?是不是军里有人生个法子想整我们?群众有情绪,可以开导教育

吆。柳岚的事我是不管,你们看着办! ”临别,妈妈朝对方笑了笑,“哎,忘了对

您说了。您那老三在我们军区司令部干得很出色呐,群众威信蛮高唻。听说快提副

科长了。”

妈妈对爸爸的另一位老部下说:“……柳岚考试分数是低了点,那还不是十年

动乱造成的!她爸妈都是地方干部,前些年受的罪更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正因为

柳岚文化差,才更应该让她上大学深造吆!不然,没有过硬的技术,怎能让她更好

地为人民服务!这些活,你们当领导的得出面给同志们解释呀。”临别,妈妈握着

对方的手,“呃,忘了跟您报喜了。您那四丫头在我们总院内二科,根本不用人操

心,全凭自己干得好,前几天已入党了。对了,她可是到了找对象的年龄了。可怜

天下父母心。这种事,我这当大姨的是得给你们老俩口分点忧哪。放心,你们放心。”

一切都在谈笑之间。既不象低级说客那样赤裸裸地进行交易,更不象小商贩那

样为头高头低去煞费苦心地拨弄秤砣。然而,我却深悉妈妈话中的潜台词:“外交

关系”按惯例都是对等的,看来无往非礼也!

柳岚的事总算平息下去了。

前两年要不是活动和等待柳岚提升医助,我和她早就调回爸妈身边去了。当柳

岚上大学之后,我的调动便列入了妈妈的“议事日程”。

谁知这时,人称“雷神爷”的雷军长在十年靠边站之后,又重新回到军里任军

长了!

对他的到任,我曾喜出望外。因为妈妈给我讲过,在抗日战争期间,她曾拚死

救过“雷神爷”的命。现在只要你“雷神爷”点个头,我赵蒙生可以大摇大摆地调

回去!

哪知“雷神爷”一到军里,便电闪雷鸣,嘁哩喀喳,又是搞党委整风,又是抓

机关整顿,那架势,即使是亲娘老子他也不买你的帐!

团以下干部跨军区调动,在过去是极为罕见甚至是没有的事。可这些年,战士

跨军区调动也不是奇闻了。按说,连职干部的跨军区调动,也是需要通过军区干部

部的。可某些单位为了给某些人以方便,连职干部从师里便可直接调往外军区。这

当然是违犯规定的。鉴于这种情况,有人在电话上给我妈妈出点子,说我要想调回

去,得赶紧离开军机关,躲开“雷神爷”,千万不能在“雷神爷”眼皮底下干这种

事!

干部处的花名册告诉我,这九连的指导员是空位。于是,通过关系,我便冠冕

堂皇地来上任了。

这一切,连长梁三喜还蒙在鼓里呢!

吃过午饭,他领我围着营房到处转,看了连队的菜地、猪圈、豆腐房。边看他

边给我当解说员。当他安排完下午各排的训练课目后,又回到连部给我介绍整个连

队的思想状况……

他真的把我当成来九连扎根的指导员了!我俩面对面坐着,他轻言慢语地说,

我装模做样地在小本上记……

不过,客里空的角色很难扮演,我真不知道这“曲线调动”的戏该怎样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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